什麼是民主制﹖ 許多人把民主制等同於西方社會或排斥宗教的世俗制度。 這個錯誤的理念﹐導致許多人對穆斯林國家實行民主信心不足﹐因為伊斯蘭同西方社會有明顯的文化區別﹐因為伊斯蘭不可能實行無神論制度。 西方人的現代思想假定“上帝已經死亡”﹐所以﹐人獲得絕對自由﹐根據人的意志決定社會事務﹐建立無神的世俗社會﹐人可以為所欲為。 有人爭論說﹐穆斯林不放棄認主獨一﹐就是沒有思想解放﹐沒有個人自由﹐不能為所欲為﹐所以就沒有希望建立西方式民主。
西方式社會被認為是易動型(Fluid System)制度﹐可以根據“民意”隨意改變政策﹐而伊斯蘭受信仰和經典約束﹐而屬於不易動､意識形態極其穩定的社會﹐二者有性質的區別。 民主的政治學概念是﹕“建立人民擁護的政府﹐政府通過直接或間接選舉產生的代表制定政策”﹐所以﹐選舉就能代表人民的意志､願望和利益。 人民享有政治自由﹐思想自由﹐行為自由﹐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。
西方世界曾經有過政府與教會嚴重矛盾和衝突的歷史﹐因為基督教許可少數教士享有神權﹐是人間的上帝代表﹐成為少數人組成的神權統治集團。 伊斯蘭沒有這樣的歷史﹐因為伊斯蘭不承認任何人有神權﹐沒有至高無上代表上帝的“教皇”或“天子”﹐也沒有一個享有神權的特殊階級。 《古蘭經》說﹕“信道的人們啊﹗ 有許多博士和僧侶﹐的確借詐術而侵吞別人的財產﹐並且阻止別人走真主的大道。”(9﹕34) 伊斯蘭服從和理解真主的命令﹐在先知穆罕默德之後再也沒有真主選派的使者﹐誰都沒有特權直接受命於真主。
伊斯蘭的政治理念是﹐根據真主啟示的經典每個人都應當是真主在大地上的“代治者”﹐人人都是真主的奴僕。 《古蘭經》說﹕“你的主對眾天神說﹕‘我必定在大地上設置一個代理人。’”(2﹕30) 管理社會的政府﹐不是代表民意的權力機關﹐而是遵循真主啟示的原則﹐替主行道的服務機構。 伊斯蘭的制度﹐一切法規和原則﹐都必須根據真主啟示的經典《古蘭經》和聖訓﹐這就是現代意義的國家根本法典或憲法﹐保證社會和制度的穩定性。 伊斯蘭社會不能接受違背根本法典的行為和制度﹐從這個意義上﹐穆斯林承認真主是唯一的法源。
伊斯蘭承認人的認識區別和差異﹐對同樣的經文和歷史經驗﹐人民許可表達不同的領悟和感受﹐因此﹐執行真主的法度成為集體的責任﹐為維護民眾的利益制定法律規則。 真主造化了人類﹐並且賦予人類許多特質﹐例如自由､智慧､求知慾和理性思維﹐因此使人有能力擔當起代治大地的重任。 在遵循真主啟示的基礎上﹐人必須發揮自己的智慧和想象力﹐不斷調正制度﹐以適應社會發展的新事務和倫理變化。
人與造物主的關係不是否定､擺脫或者對抗﹐而是順從､統一與和諧﹐以保護人類的利益為目標不斷改善社會。 從這個意義上﹐“建立人民擁護的政府”與伊斯蘭沒有矛盾﹐各級政府官員以真主代治者的功能效忠於真主﹐為人民的利益服務﹐因而得到人民的擁戴和支持。 從本質上說﹐“民主”只不過是一種管理的程序和方法﹐並非都一律是西方化社會模式。 他們以“憲法”為準﹐而伊斯蘭社會以真主的經典為法源﹐都可以成為完全民主化的社會﹐例如選舉和代議制。
(一) 選舉與民意
如果被“人民擁護的政府”必須是投票選舉產生的政府﹐那麼﹐這個原則與伊斯蘭沒有任何衝突。 《古蘭經》有許多章節包涵“協商”的啟示﹐例如(3﹕159)和(42﹕38)﹐協商的廣泛意義是集思廣益﹐為了保護人民的利益允許大家發表意見﹐共同管理政府。 協商是原則﹐可以有許多方式﹐現代西方式的民主選舉可以接受為一種模式﹐真主許可人類的智慧尋求各種途徑表達民意﹐達到“協商”的目的。
總結人類的歷史經驗﹐可以發現許多種實行“協商”的民主方式﹐例如在古代的伊斯蘭社會中﹐哈里法制度都努力實行某種協商的方式推舉管理社會的領導人﹐保護民眾利益。 例如﹐在先知穆罕默德即將歸真時﹐弟子們要求真主的使者指定繼承人﹐領導新建立的穆斯林社會﹐但是先知穆聖沒有同意﹐他表示繼承人應當由眾人自由選擇。 在先知穆聖歸真後﹐最親近的弟子們商討真主使者的遺訓﹐充份理解他留給大家共同協商的精神﹐因此﹐一連四位哈里法都是由各方代表選舉產生﹐阿布•伯克爾是第一位成功選舉產生的哈里法。
以後歷代的伊斯蘭政府﹐都力圖採取某種方式體現“協商”方式﹐避免了君主獨裁或家族專政。 以各種方式表現的“協商”合理性﹐保證了伊斯蘭制度綿延一千多年代代相傳。 今天我們看到了西方社會民眾選舉的方式﹐我們理解為一種適合於當代社會的管理機制﹐不違背伊斯蘭的協商原則﹐可以吸收成為穆斯林社會的管理程序﹐何樂而不為呢﹖
(二) 民選､民治､民享
西方人最引以為自豪的政治制度是“民選､民治､民享的政府”﹐伊斯蘭理念的政府是替真主代治社會和大地﹐一切都是為了維護民眾的利益﹐並且保護大自然生態平衡。 西方的選舉也好﹐伊斯蘭的協商也罷﹐都不是目的﹐政府產生之後能為保護民眾的利益而正常運行才是最終目標﹐即“民治和民享”。
今天的許多國家﹐選舉的時候宣傳聲勢轟轟烈烈﹐候選人好話說盡﹐參選的黨派和社會勢力都使盡全身解數﹐推舉自己一派代理人上臺掌管政府大權。 選舉的結果產生了新總統或新總理﹐設想他如何能代表全體人民實行“民治與民享”﹖ 他不過是少數權勢集團的代言人或政府代理﹐這是西方選舉制普遍存在的根本弊病。 社會勢力集團､既得利益群體或有錢有勢的幫派﹐最有機會控制選舉制度﹐實行愚昧政策﹐選擇集團利益的精英上臺維護少數人的私利。 西方宣傳民主﹐好像民主選舉﹐必然有民主政府﹐老百姓人人可以當家作主。 實際情況﹕未必﹗
協商的實質應當體現在實際管理中﹐體現民主政府的施政功能﹐而不是轟轟烈烈的選舉形式。 伊斯蘭的政府官員必須是真主的奴僕﹐他們承受著真主的重托﹐盡力為民眾的利益服務﹐是民眾的服務員。 《古蘭經》中有許多啟示﹐都是對政府官員的指令﹐如他們必須“秉公判決”(4﹕58)。 《古蘭經》說﹕“信道的人們啊﹗ 你們當服從真主﹐應當服從使者和你們中的主事人﹐如果你們為一件事而爭執﹐你們使那件歸真主和使者(判斷)﹐如果你們確信真主和末日的話。 這對於你們是裨益更多的﹐是結果更美的。”(4﹕59) 伊斯蘭最早的幾位哈里法﹐都高度重視他自己的規範言行﹐唯以經訓為準﹐他們都曾表示過﹕“如果我遵循正道﹐你們就服從我。 如果我偏離﹐你們有權向我指出問題﹐幫助我立即改正。” 選舉是行施民主的一種方式﹐而政府的管理是體現真主仁慈和寬容的實質﹐伊斯蘭更注重後者﹐真正做到建立“民治與民享”的好政府。
(三) 平等與自由
分析當代西方政治學的觀念﹐有兩個理想中的民主要素﹕平等與自由。 在當代西方制度之下﹐平等和自由﹐僅僅是一個口號或理想﹐沒有真正的成功典型。 以金錢和權勢為核心動力的社會﹐永遠不可能實現這個理想﹐西方的美好社會夢想再次落入了烏托邦﹐成為可求而不可得的海市蜃樓和畫餅充飢。
人人平等是伊斯蘭的基本原則。 《古蘭經》說﹕“眾人啊﹗ 我確已從一男一女創造你們﹐我使你們成為許多民族和宗族﹐以便你們互相認識。 在真主看來﹐你們中最尊貴者﹐是你們中最敬畏者。 真主確是全知的﹐確是徹知的。”(49﹕13)
《古蘭經》說﹕“他的一種跡象是﹕天地的創造﹐以及你們的語言和膚色的差異﹐對於有學問的人﹐此中確有許多跡象。”(30﹕22) 這些經文是伊斯蘭人人平等理念的最強有力的依據﹐而且是萬古不變的真理。 不論種族､膚色､階級､地位和財富﹐唯有敬畏真主者才最尊貴﹐以遵循正道為人類的行為準則。
自由是真主賦予所有人的天份和特權﹐每個人的命運是他自己的選擇。 《古蘭經》說﹕“宗教絕無強迫﹐正邪確已分明。 誰不信惡魔而信真主﹐誰確已把握住堅實的､絕不斷折的把柄。”(2﹕256)
《古蘭經》說﹕“你們當中有一部分人﹐導人於至善﹐並勸善戒惡﹔這等人﹐確是成功的。”(3﹕104) 這是自由的性質和涵義﹐自由伴隨著個人的重大責任﹐建造每個人的命運和最後結局﹐例如成功或不成功。
平等和自由是人性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和成份﹐但是平等和自由不是等待別人的恩賜和許可﹐而是對自我人性的理解和行為的選擇。 西方國家的民主制度﹐不是貿然可以執行的﹐從西方政治學理論上﹐需要每個公民的自覺､理智和覺悟為思想基礎。 伊斯蘭引導信士首先正確理解自己﹐認識自己在真主面前的責任和使命感﹐就是社會民主成功的保證。 人人有了自覺性﹐社會實現民主﹐順其自然。
以《古蘭經》精神訓導的民眾﹐是實行真正民主的最佳社會基礎﹐所以﹐伊斯蘭的民主是真實的﹐因為民主的思想基礎平等與自由是真實的。 平等就是沒有歧視和壓迫﹐承認人人在真主面前的同等地位﹔自由就是理解真主對每個人賦予的特權和責任﹐在享受的同時﹐要有責任感。 如果說伊斯蘭社會是不易動類型的制度﹐那麼﹐伊斯蘭的認主獨一和穆斯林遵從經訓是穩定社會基礎的基石。 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大船﹐如果夜間航行沒有北斗星確定方向﹐停航時沒有船錨為它固定位置﹐不知將被漂流到哪裡去﹖
(阿里譯自How to Form an Islam Democracy﹖by Sohaib N Sultan﹔www﹒dailystaregypt﹒com/article aspx﹖ArticleID=5440﹐伊光編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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